這是歐洲合眾國的轉折點,
所以分享這新聞
Europe's Dream Deferred(資料來源╱新聞週刊)策劃、編譯■成怡夏
過去歐盟的成立是想要確保終止戰爭,然而現在的歐洲人有新的顧慮,全新的戰線已經形成。
新聞週刊報導,巴黎優雅的老車站之一東站火車站(the Gare de l'Est),有許多故事與遺跡可以讓人懷想起歐盟建立的源頭。那兒有匾額紀念二世界大戰的死者,今日來自德國、往東行的觀光客,卻很少注意到上面刻著的銘文請求德國人記住,有成千上萬的法國人,就是從這個車站出發,前往二次世界大戰納粹德國「充滿折磨與死亡的集中營」;還有7萬名猶太人,其中包括了1萬1千名兒童,從這兒踏上被屠殺的路途。當時,歐洲的邊境是死亡的界線,今日卻完全不存在了。火車並不會在邊境停下來,也沒有人會去問寫在上面的乘客名單是什麼人。觀光客、商人、通勤者與學生,在巴黎用同樣的歐元購買車票,這種貨幣也同樣在柏林、羅馬或馬德里通行。被問到這些匾額與現在單一歐盟遠景的關聯?18歲的珍•馬揚特說:「我看不出任何關聯,那些都是古代的東西了。」
現年91歲的麥克斯•康斯坦,是當年歐盟創始、發起人之一,回想過去所有苦澀的記憶始終歷歷在目。他說:「1945年後,人們出現極強烈的情感:這一切都不要再發生。」他在比利時阿登尼斯森林的住處接受訪望時這麼說。過去60年,這種情緒驅策歐洲走向更為緊密合作與聯盟的關係。然而上週在古老的記憶逐漸褪色,對於未來卻沒有清晰願景取代之際,一切似乎在一夕之間變樣了。在兩個令人跌破眼鏡的投票中,法國與荷蘭的公民沉重地投下一票,反對需要25個會員國全數通過的歐洲憲法。在50年的努力建構一個完整的歐洲後,歐洲經驗已經出現嚴重的混亂。
這樣的結果不只對歐洲的人民重要,對美國也相當重要。儘管在2003年因出兵攻打伊拉克和法、德兩國立場分歧,華盛頓當局卻仍舊相當依賴歐盟,套句美國國務卿萊斯的話說,歐盟被視為北極星般的指標,啟發並吸引了烏克蘭到中東的民主運動。「每個人都與歐洲有某種利害關係。」上週她這麼說,並以衡量的語氣補充說:「我們了解現在對歐洲是個艱難的時期,但也個反省的時機,去思考如何繼續往前。我們希望看到一個向外看的歐洲,而不是一個向內關起門來的歐洲。」
在歐盟布魯塞爾總部,頂尖的政治家都感到震撼,甚至眼眶泛淚,想要摸索出合理的解釋。「歐洲憲法曾是(was)──是(is)──哎,我們談到它時,甚至不知道該使用何種時態。」其中一名官員說。報紙的頭版標題也讓恐慌感更加興旺,像是「歐洲陷入混亂」等等;而歐元對美元匯率盤旋下跌,跌落到8個月以來的新低;義大利的勞工部長甚至提出將以原本的義大利貨幣里拉取代歐元的可能性。法國作家暨經濟分析家伊斯瑞勒維奇說:「我們觀察到,經濟國族主義有回復的跡象。」
許多人希望他們的農田和企業受到更多的保護,他們開始對移民存起疑的態度,怨恨那些新加入歐盟的國家,並害怕有一天回教人口眾多的土耳其會成為會員之一。「不再有讓『和平』自然黏合的因素存在。」伊斯瑞勒維奇說:「這是歐洲第一個50年的結束。新的歐洲必須被建立。」
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政治學教授班克姆就表示:「投否決票這件事,告訴我們:他們不是反對歐洲,而是反對『這個歐洲』;因此現在的問題是,所謂的『歐洲』意義還不明朗,因此有些人希望可以先退一步,有些人則希望往另外的方向前進。我沒有聽過任何人對我說,就停在這裡吧!」
從一方面看,過去由法國與德國領導、主張歐洲採貿易保護主義與社福國家路線的「核心歐洲」(Core Europe),已由之後崛起由後工業化的英國所領導、期望帶領歐洲經濟的自由化,以適應崛起的中國與印度經濟體的「新歐洲」(New Europe)取代。一年前,歐盟加入10個會員國加速擴張後,歐盟包含的範圍人口總數達到4 億5千萬人,古老的核心國家開始感到受威脅。當前法國與德國的失業率高達10個百分點,老人年金系統也陷入負債深淵,它們甚至無法解決龐大的移民問題以及較低廉勞力的競爭,即使是歐洲較富裕的國家,也都處在經濟停滯的狀態,誰也不願意對那些正在快速發展的貧窮國家補助津貼。
要去協調25個會員國所有差異所需的挑戰相當龐大,而有上百頁篇幅的歐憲,裡面充滿的混亂妥協命題則深奧難懂。接下來在幾個大國將進行國內選舉:德國在今年秋天、義大利在一年內、法國在2007年。儘管選舉戲碼將在歐洲持續上演,但是要定位出歐盟明確的新方向,大約還要兩到三年的反思期。然而,全球變遷的步伐仍持續進行,萊斯對歐洲將會變得「向內看」的關切很有可能發生。
華盛頓的國際研究政策中心的西門.賽法第表示:「布希政府對一個團結和強大的歐洲愈來愈關注。」從巴爾幹到阿富汗、蘇丹、甚至東南亞,歐洲都被呼召協助終止衝突與重建穩定的工作。歐洲也主導與伊朗停止製造核武的談判﹐其經援也影響了大部分中東和平進程的進度。因此華府方面在歐憲危機中也受到挫敗。「在這個關鍵時刻﹐布希說﹕『歐盟﹐我們需要你﹗』歐洲則回應說﹕『我們上船前得先打掃房子並打包行李。』。這並不是布希沒耐心﹐而是這個議題真的有其緊迫性。」(資料來源╱新聞週刊)